記夢

凌晨六時醒來,在睡夢中嗚嗚的叫了兩聲,人便轉醒過來。天色已亮,走出大廳,豆豆窩在沙發上,抬頭看我,我走近,牠朝我喵了一下,便反過身來,一副惹人愛的模樣。我伸手摸牠,牠舒服地咕嚕咕嚕,眼睛瞇成一線。走進廚房,喝有氣礦泉水,一口氣湧上腦門,終於清醒過來。幾分鐘前發生的所有所有,都是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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場景一

車跟我同行,我們在新界的某個村落裡面遊玩,從晚間到清晨。我們走在樹下,四周一片光亮,讓我以為時候還早。忘了我們邊走邊說的是甚麼,只是起勁的說個沒完。然後走到路口,車說要跟我道別了,她的男友在等。我不好再打擾她,跟她道別,她卻堅持讓我先吃過早餐才走,原來男友的母親給我們弄好了早餐,我這才發現,我們聊著嬉戲著,已是清晨時份。

我愉快地吃過早餐(連在睡夢裡也那麼喜歡吃早餐),車送我到村口,她的男友便來接她回家。我步去,再回身,看見他倆牽著手同行的背影,在晨光中,那麼幸福和諧。

場景二

我在楚的家,她的家在唐樓一個窄長的小單位,陌生人不時進出,借用洗手間,楚習以為常,我卻混身不自在,彷彿在打擾著一室平和的人是我。我們聊著,天色發亮,她著我讓男友來接我回家,我才想起,出去遊玩整夜,忘了給他電話報個平安。我掛電話給他,可是電話沒人接聽,我惱怒,「他不肯接我的電話。」楚便生氣了,說,他來電你也不要接,還以眼色。不消一會,電話響了,我氣著沒接,鈴聲便戛然而止。我告訴楚,我自己回去便是,她指點我回家的路,我們於是告別。

場景三

我一個人走到樓下,張望,不遠處便是地鐵站,可是路不好走,終點可望不可即,唯有繞路走過去。

我走著,在高速公路的天橋底下,遇上三個七至十歲的小孩,他們在玩追打遊戲,手執著木棍和飲管互相追逐,他們的家人在一旁坐著高談闊論。我沒多加理會,逕自走我的路,忽然從後追上來一個小女孩,用手上的飲管戳我的頭頂,我被刺痛,禁不住叫了起來,一手搶過她手上的武器,見飲管的末端用剪刀削成尖刺,我問她幹麼要戳我,那女孩就臭著臉說要戳就戳,著我還她飲管。我氣極了,責她不對,她的同伴便圍上來,各人手上各執一根短短的木棒子,想要打我,我一手把其中一根搶去。這時,他們的家長終於上前查問,我著他們要看管自己的孩子,不能任孩子打人戳人,都是不對的。大人卻惡言相向,要我還他孩子的木棒,我不依,朝見不遠有報警的警報,便說要報警。

我逕直走向警報,才發現那是虛有其表的裝置,缺了按鈕。我氣上心頭,便打起電話來,直撥九九九。這時家長發難,一老一嫩兩個女人,不肯讓我報警,老的手執一根短木棍,朝我身上猛打,說我欺負孩子。我閃避著她的追打,以手上的木棍格開她的襲擊,一邊繼續打電話,可是電話另一頭卻無法接通,沒有人聽見我在求救,沒有人來救我。我哭了,再致電男友,可是,他的電話一樣沒人來接。

我哭著喝止那老的女人,嫩的一個沒阻止她,卻竟也撲上來搶我手上的木棍,老的繼續使狠勁打在我身上,嫩的要搶我唯一可阻擋襲擊的木棒子。我被打了好幾下,痛了,眼淚流得更兇。那邊的電話,卻一直沒有接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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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嗚嗚的叫了兩聲,醒來,眼眶潤濕。滿腔的委屈,一身的汗。摸了貓,喝了水,又再捲身回被窩裡,卻心有餘悸。